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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8/12 0:41:00

这是城君原创的第个城市故事

凯里,很多人闻所未闻。

其实你见过这个地名,

只是你可能没留意。

在陈可辛导演的短片《三分钟》里,

“凯里”是长途火车的一个停靠站,

三分钟,一晃而过,

刚好只够孩子背诵一遍九九乘法表。

电影《我不是药神》里,

在*毛那张没能出发的车票上,

“凯里”是回不去的故乡。

也许是凯里这个名字听起来太洋气了,

人们曾一度以为这是个虚拟的地名。

直到最近,毕赣导演的新作走红,

“凯里”又火了。

毕赣的两部电影,都以家乡凯里作为取景地。

凯里,坐落在贵州省的东南部,

众人眼里的老少边穷,

开车去省会贵阳,三个小时就能到。

作为名不见经传的小城,

凯里本跟中国大多数小城没什么区别,

但偏偏受到众多导演的青睐,

成为了“中国故乡”的代名词。

这不禁让人好奇:

电影《无名之辈》,同样选择在贵州小城都匀取景。

在外地游客眼里,

凯里差不多等同于西江苗寨,

这是凯里最网红的景点,

也是中国最大的苗族聚居村寨。

千户灯夜景。

中国苗族,黔东南占了近一半,

凯里的苗族文化氛围极浓,

随处可见苗族同胞和吊脚楼,

形成了外地人对凯里的印象。

在吃货眼里,凯里就是各种酸汤:

酸汤鱼、酸汤鸡、酸汤羊肉牛肉猪肉……

以前,山里的人穷,

吃饭只能靠重口味来调剂。

川渝偏好麻辣,湖南爱香辣,

贵州人却偏爱“酸辣”。

在苗乡,几乎家家都有酸坛子,

餐桌上“无菜不酸”,

彷佛酸和辣加在一起,

可以让所有腐朽变神奇。

但是,不管贵州酸汤鱼的名号有多响,

在全国各地开了多少间招牌店;

也不管千户苗寨的夜景有多千与千寻,

这些都构不成凯里人心中故乡的样子。

折耳根,也叫鱼腥草。

这种带有“特殊香味”的草根,

是外地人避之不及的怪味,

却是凯里人心里的一口乡愁,

无关高大上,更不在乎贵重与否,

只因为它是记忆中故乡的味道,

如同毕赣电影镜头下的凯里。

在电影《路边野餐》的镜头里,

凯里作为故事的承载地,

没有丝毫华丽的渲染,甚至凋敝破败,

却让观众在打瞌睡的间隙中,

隐约看到了自己故乡的样子。

凯里很小,小到没有区的概念,

小到有没有交通工具都不重要。

人们日常的生活圈也很小,

彷佛靠着双脚走上半个小时,

就能抵达任何角落。

走在凯里的乡间小路上,

几步就有一个菜摊子,

每个卖家,基本都是不同的民族。

人们挑着自家土地里长出来的食物,

走到哪儿,就卖到哪儿。

毕赣镜头下的凯里,

带有一种天然的颓废气质,

到处是破旧的墙皮、荒草,

还有废弃的机车与浓雾,

将“贵州王家卫”的意境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
但实际上的凯里,没这么文艺。

《路边野餐》剧照。

外地人游凯里,明确知道,

千户苗寨、酸汤是凯里的标签。

但凯里到底是什么?

或许当地人也说不清楚。

凯里离贵阳不远,

表面上看,跟大城市没什么两样。

但当贵州举全省之力打造一个贵阳市,

以“小香港”的速度盖起高楼大厦。

贵阳斥巨资拉动经济发展,

一边拉扯着凯里加速前进,

一边又拉走了凯里的人才和资源。

这是中国边缘县区城市化的疼痛宿命,

加速模糊记忆中故乡的模样。

凯里新貌。摄/李辉

贵阳甲秀楼。

人们记忆中的故乡,

总是停留在十多年前的印象。

就像《路边野餐》的镜头里,

那个彷佛停滞了的农村凯里:

田野边的乡间小路,

弯弯曲曲,自然伸展,

彷佛下个路口转弯,

眼前就会出现故乡的老家。

《路边野餐》剧照。

贵州天无三日晴,

凯里同样常常有雨、大雾弥漫。

在这样魔幻的天气笼罩下,

凯里又多了一层神秘的色彩。

朦朦胧胧,让人看不清,

现实也不易跟记忆脱节,

叫人想得心痒痒,一如故乡。

难怪导演们总是偏爱凯里,

给它贴上了“故乡”的标签。

关于故乡,

我们的情感总是矛盾:

只愿它的脚步慢一点,

别从故乡走成远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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